史钟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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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钟颖造像——史钟颖当代雕塑展》
展览地点:瑜舍酒店
展览时间:2015年1月1日 - 3月31日
评论文章:观钟颖造像
自古以来,为佛造像者极少留下自己的姓名或痕迹。究其原委,不外两重:一者,古人本无今人所识西来“艺术”之概念,造像者由其因循工巧,常被“能言者”归于匠师一类而泯于民间;二者,造像者心存“艺术自觉”者甚微,造像之事或托于雇主,或出于虔诚,自我隐没于社会与宗教表象之下,不得为常人所见。
此次展览,包括钟颖所造之《佛像》系列和《我》系列。佛我之间由并置而生观照,作品用不同材质辅以镂空、铸造、甚至是和植物、土壤的嫁接来完成,从而显现以变化求平衡的过程,而这种平衡在作品间所呈现的便是一种“和气”,但它并非一团和气之气,而是一种由和谐、疏离和流变共同构成的玄思与氛围,这也成为展览中最动人心之处。
何也?盖因当代雕塑语境下,因评价与市场的需求,很多作品自觉或不自觉地带有了些许“戾气”或“燥气”,多使人乍见之下甚为激越澎湃,但久后则易生倦怠,而且更有作品善以强烈的感官效果掩饰自身某些贫乏或不足,竞相标新立异,以求闻达。是以一些青年艺术家反感上述“二气”而在自己作品中代以清新淳朴,虽也宜人,但真正富有平和悠然气息者在当代雕塑作品中反而有些稀有。
我与钟颖熟识多年,他性情中的温和与淡然,与他在创作中的执着与坚持共同构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自始至终,佛教色彩在他的言谈之间,丝毫不如旁人想象般显著。因此,我在非常肯定他和他的创作皆非出于对宗教的原教旨主义(Fundamentalism)式迷狂之外,也常好奇于宗教之于他究竟是归宿,还是途径?是他温和的性情自始便与佛教有着内在的契合,还是佛法的“教化”使之逐步趋向平和?就观者角度而言,这样的疑问使他和他的作品,以及他展览间的联系,刹那间变得鲜活起来。
所以,我想在展览中寻找答案。
钟颖在谈到《佛像》系列时表示:“如何用当代的艺术形式传达我对佛学智慧的体悟,并能去除佛像在很多人尤其在广大知识分子心中偶像崇拜的迷信色彩,使佛造像艺术与当代社会生活真正产生有益的关系是我做这一系列作品的初衷。”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品《三世佛》的坐像在静穆的背景之下排列,光影之间产生了由具象到抽象,由实体到虚空,以至“由形至意”的蜕变,这一过程的表象是佛教中的“佛”作为偶像存在的瓦解过程,其内在则是对固有成规与执迷的破斥。而最令我所感兴趣的却是,在这一破斥过程中,作者对所去除之形与所余下之像的主观选择,因为选择背后的不经意,往往便是真性情。
观者面前,居中之佛由钢网构成的肌体在钢线的束缚与支撑下处处显现出微凸的饱满,虚实相映,自有韵致;而两侧之佛则被抽离了“血肉”,即最“悦目”之部分,仅留下框架与虚空,但即便如此,若观者稍加留意,便不难发现其骨架的结构比例、疏密布白依旧保持着内在的和谐与优雅。这虽然可被解释为作者有意对佛法“取其精华”,但我认为这更多源自史钟颖多年以来学院派严谨的造型意识和在技法方面的自我修养。所以,这种选择的和提炼的能力和意愿并不能尽归因于宗教的观念和思想,而是一种作为艺术家的自然流露。
而在另一件作品《佛陀》中,史钟颖对自我雕塑语言做了装置化的尝试,他在佛陀的形象与空间的虚实关系中,以“化身”之法展开,使观者在不同视角的观察过程中,困顿于形象与空间的边界,并由“像”生“意”,而模糊掉宗教与艺术本体间的界限,以至在这些许迷离之中,窥见“我”之自性。
在史钟颖本次展览所使用的艺术语言中,佛教题材虽占据着绝对核心地位,但是观者却处处可见“我”之存在,尤其是《我》系列作品,皆以藏传佛教磕长头朝圣的典型人物姿态为蓝本,结合不同媒介而形成了对佛、对“我”问题的深入思考。史钟颖自云:“佛家对‘我’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我’并不仅指人的身体,更广义是指一切存在独立不变的主体自性,对‘我’执着的结果是不得解脱不得自由。磕长头朝圣的行为本是藏传佛教中,放下傲慢完全放弃‘我执’的一种谦恭态度的体现,而非一般人对佛教误解的那样是对偶像的崇拜。但这组作品并未以通常着藏袍的形象去表现,而是以我自己的身体为原形以强调切身的体验,并运用最根本的雕塑形体语言加以凝练以暗喻自我的本初状态。”
但作为观者的我而言,在这组作品中不仅看到了作者的“我”对作品中的“我”所展现的体验式理解,也看到了这个“我”与外物间所产生的联系与映照。不管是题为《浮生》的作品中,汉白玉的我浮于纯黑花岗岩之上的静谧;还是《轮回》中布于八个我之间精盐粉末所衬托的纯粹;抑或《共生》中小草生于我躯体之上的生生不息,皆可被视为一种寻求自身内在平衡与外在世界物象间融融一体的包容、适应与理解的努力。
但当我离开展览,我依旧在思考着作为“我”之个体的史钟颖和他的作品,宗教与艺术二者究竟何为归宿,何为途径?他的艺术中最为核心的究竟是对佛法的诠释,还是借由佛法寻求自身艺术的发展,抑或通过二者结合以求在如此纷繁现实中保持内心的安定?我依旧无法回答,或许这本就不是问题,人对自我心性的观照与显现本就无所根由,那经由宗教或艺术又有什么分别呢?
刘冠
2014年10月31日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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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史钟颖个展《静观——空境》
展览地点:红门画廊
展览时间:2007年7月
评论文章:史钟颖的当代佛教美学
除了在作品中注入哲学力量和精神能量外,史还通过模仿某些具有普遍性的结构造型,展现了无可否认的优雅风韵。
在探讨自己的艺术创作方法时,史钟颖着重强调了他对象征主义和比喻的理解。在借鉴卡尔荣格主义原型的基础上,他运用新的创作媒介和形式,创造并发展出佛教哲学的视觉语言。他的作品带有强烈的启示意味,同时也保留了探索性的元素。通过这些新鲜活泼的形式,复杂抽象的概念变得清晰。同时,史的作品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实验性和近似性的概念。史在做出回答的提出解决方案的同时,提出了新的疑问、问题,展现了新的矛盾。最终,视觉和感觉达成了平衡,而这种平衡在当代佛教美学概念的创造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任何艺术作品中,构图形式都是非常关键的一个方面,但是史将构图的概念带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乍看起来,他对雕塑和绘画的构图元素的细心(亦非常耐性)摸索,似乎超载并主宰了目标题材和创作目的。但是仔细考虑之下,观众会发现复杂的结构和严格精确的几何图形其实是艺术家对空间关系进行探索和思考的必经之路。在对史空间关系的探索中,他将对抽象概念的比喻做了形象化和具体化的处理,观之发人深省。
史这种综合的创作方法在他的作品中都表象得非常充实。观众经常面对着一件雕塑作品,旁边并排陈列着该雕塑的油画作品。艺术家将两幅作品并列呈现,并使用精心设计的灯光,通过阴影的形式进一步表述作品的主题。仔细欣赏油画,你会发现画中主题物体四周,是细微、模糊的黑色线条;史想通过这种方法,在工作室中重塑出我们在生活中见到的阴影,并让我们考虑油画作品中黑暗阴影的印迹和实际画廊中灯光阴影之间的关系。他用这种构图向我们展示各种视角之间复杂的内在关系,让我们思考在实际的阴影和影像之间的差异。
为了在作品中增加哲学寓意,史在创作设计中考虑了从各个不同视角审视其作品的可能性。通过这一做法,艺术家强调了转变的重要性。转变在佛教思想中有着重要的意义,佛家认为转变中带有强烈的精神潜能,而转变瞬间的警示意识,提供了理解现实世界的钥匙。史经常将似乎凝结在某个时刻的形象呈现出来,或者(也许更准确的)说他用慢镜头一样的视觉语言呈现转变,好让我们在观察转变时,能够在视觉和感觉上更清楚一些。观众自身的移动和审视角度赋予了审视转变节奏和角度,但是这种节奏和角度是观众自己可以控制的,因此,可以让观众很舒服的去欣赏这些转变。
史根据强调抽象转化的需要来选择表达媒介和表达形式。艺术家选择了不锈钢,因为雕塑作品的主要控制元素是雕塑材料,而不锈钢坚硬而纯粹的质地足以满足观众对静态品质的感觉。为了突出动感元素,同时让我们的视角更加清晰,史在许多作品中都使用了格栅式的几何图形。这种规律的结构让任何微小的差别都变得非常显著,好像平面地形图一样出现的卷曲或者突起一样,非常醒目。史通过这种方法让我们轻而易举的看到,他的作品从不同角度和不同灯光下看起来 是多么的不同。
除了在作品中注入哲学力量和精神能量外,史还通过模仿某些具有普遍性的结构造型,展现了无可否认的优雅风韵。有时,他原封不动地呈现出静止的水面上完美对称的几何倒影。有时,他精心的模仿藤本植物或者鹦鹉螺的感性曲线。
裴大利(Tally Beck)
2007年7月写于北京红门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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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
生于云南 |
1999 |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获学士学位 |
1999 - 2004 |
任教于河北大学艺术学院 |
2004 – 2007 2007至今 |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公共艺术专业,获硕士学位 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系老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雕塑学会会员 城市雕塑创作设计资格证书持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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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展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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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在流变中互生,ODRADEK画廊,布鲁塞尔 |
2015 |
欲舍 & 共生,琨廷实验艺术基地,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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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颖造像,瑜舍酒店,北京 |
2014 |
钟颖造像,红门画廊 |
2007 2005 2005 |
静观 – 空境,红门画廊 静观空间,红门画廊 哲学空间,紫云轩画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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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展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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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
大同雕塑双年展,中国雕塑博物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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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世界佛教论坛“圆融 - 佛教与艺术展”,莆田美术馆,福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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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塑中国”全国雕塑作品邀请展,中国园林博物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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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公共艺术展,观唐艺术区 |
2017 |
红门 - 继往开来,红门画廊,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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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美术馆,北京 |
2016 |
岩中花树,二十二院街艺术区,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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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微光 - 艺术北京,北京农展馆,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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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 -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当代形塑,南京博物院,南京 |
2015 |
新态·2015太原国际雕塑双年展,太原美术馆,太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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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国际雕塑节,首尔艺术殿堂,首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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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中国当代佛教艺术展,无锡灵山梵宫,无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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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中国当代雕塑群展,龙艺榜画廊,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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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届中韩现代雕塑交流展,中国雕塑学会 |
2014 |
手拉手 - 首届中网雕塑展,国家网球中心,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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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 - 北京中青年雕塑家展,北京朝阳区规划艺术馆,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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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苏州金鸡湖双年展,苏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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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公众——二十二院街艺术区雕塑邀请展,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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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贺岁,中国美术馆,北京 |
2013 |
第十届中国艺术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山东省美术馆,山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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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圣敦煌 - 全国美术作品展,敦煌美术馆,敦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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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的飞扬 - 第三届雕塑年鉴展,国家大剧院,北京 |
2012 |
中国姿态中国第二届雕塑大展巡回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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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中国,中央美院雕塑创作回顾展中央美院雕塑研究所,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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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门二十周年 – 两代艺术家展,澳大利亚巡回展: 悉尼、塔里、纽卡斯尔、墨尔本和珀斯 |
2011 |
红门二十周年 – 两代艺术家展,六岛中心,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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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门二十周年 – 两代艺术家展,红门画廊 卢森堡大使馆官邸花园雕塑展,北京 |
2009 |
中国形式, 红门画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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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届全国美展,长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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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姿态 – 中国首届雕塑展,北京,长春 |
2008 |
未来天空 - 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提名展,今日美术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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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 - 刘海粟美术馆年度雕塑提名展,刘海粟美术馆, 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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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门之星,红门画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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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姿态,中国首届雕塑大展,巡回展 |
2007 |
新涅磐,798红门画廊,北京 |
2006 |
中韩当代雕塑展,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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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门画廊十五周年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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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雕塑开始,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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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韩当代雕塑展,798 / 北京 |
2005 |
奢时代:雕塑艺术预言 – 中国当代户外雕塑展,天津 第二界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美术馆,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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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交通艺术展,今日美术馆,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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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成都双年展,成都新会展中心,成都 |
2004 |
第十届全国美展,长春,厦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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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壁画大展,中国美术馆 |
2003 |
首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美术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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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桂林愚自乐园国际雕塑奖公开展,桂林愚自乐园,广西 |
2002 |
北京国际城市雕塑艺术展,北京国际雕塑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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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雕塑艺术展,北京艺术家文件仓库,挪威使馆 |
2001 |
首届精文艺术大展,上海精文艺术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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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艺术展,Limn画廊,旧金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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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迹象 - 红门画廊十周年展,红门画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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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红火,中国当代艺术特展,红门画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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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金属雕塑五人展,中央美院美术馆,红门画廊 |
2000 |
冲突与选择,第二届当代青年雕塑家邀请展,杭州,青岛 |
1999 |
第九届全国美展,中国美术馆 |
1998 |
陶瓷的国度,中国当代陶艺巡回展,西班牙,丹麦,英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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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 98年度意大利国际生物雕塑展,Cunen,意大利 |
1997 |
都市青年雕塑展,天津 |
获奖
2003 |
第一届桂林愚自乐园国际雕塑奖公开展获佳作奖 |
2002 |
中国北京国际城市雕塑艺术展获优秀奖 |
1999 |
获中央美院毕业生作品冈松家族基金二等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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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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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部,意大利Peano基金会,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挪威驻华大使馆,北京国际雕塑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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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愚自乐园,成都现代美术馆及众多国家的私人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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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钟颖造像——史钟颖当代雕塑展》
展览地点:红门画廊
展览时间:2014年10月18日 - 11月30日
艺术家自述:
做雕塑,尤其是到了当代,除了要有一条自己的核心价值观念作主线,我认为还是需要有一个博杂的背景储备和见地的。这些见地和储备未必每一件都能很清晰的被理智所运用,但我相信它们都会沉积在我们的潜意识中,或许某个机缘就会使某种相应的潜意识浮出水面,并启发我们的智慧。
雕塑之于我就是这样一个重要的机缘,并又反过来塑造着我。从1999年,我的作品就开始主要以各种网格为主要材料来制作一些具有象征性的虚空之形,借以传达一些形而上的意味。但在最初的两三年我自己并未意识到我的作品中所蕴含的禅佛意向,而是在与一些朋友和老师交流后才促使我怀着好奇,开始去了解佛教和佛学甚至更多其他宗教和哲学的思想。在与这些伟大的智慧产生共鸣后,尤其是佛学对我产生了最深的影响,于是这些伟大的思想反过来又深深的影响并启发了我的雕塑乃至我的人生价值观。
更令我兴奋的是这个相反相成的生长过程在不断继续。当一件作品在以某种体悟作为灵感切入点做出后,这件作品不但会引导出一系列新的作品,更有趣的是这件作品在与大家交流的过程中又会产生出许多新的解读,而且很多是超出我做这件作品的动机和最初创意的。其中一些解读和建议反馈给我后,又会给我更多的启发。感谢大家,感谢雕塑!
《佛像》系列
佛像在佛教的传播过程中其艺术表现形式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变化。
《我》系列
《我》是近几年我正在创作的一组系列作品,每件作品都可看作是我不同阶段不同体悟的产物,同时也是推进我去进一步接近智慧的契机。佛家对“我”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我”并不仅指人的身体,更广义是指一切存在独立不变的主体自性,对“我”执着的结果是不得解脱不得自由。磕长头朝圣的行为本是藏传佛教中,放下傲慢完全放弃”我执”的一种谦恭态度的体现,而非一般人对佛教误解的那样是对偶像的崇拜。
佛家讲“空”的真正意旨并非一无所有,而是指万物没有独立不变的主体自性,不会恒常不变,也就是无“我”的,相对的和暂时的,也可理解为是一种相互依存缘起的流变。
史钟颖
2014年10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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